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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父亲

发布日期:2023-05-09
 父亲是家里的长子,今年68岁。奶奶去世那年他才十几岁,刚参加工作不久。奶奶留给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是要父亲一定要照顾好我的两个叔叔和两个姑姑,我小姑当年才3岁。父亲回想起这一刻,说当时他觉得天塌了,一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生活还得继续……

姥姥家和父亲家离得不是很远,奶奶去世后姥姥便经常带着母亲来父亲家帮着打理生活,照看叔叔姑姑们。姥姥家也一直给予父亲慷慨支持,再加上其他亲朋好友的帮扶,大家庭逐渐走上正轨。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尽管父亲每月有稳定的工资收入,但对于这一大家子成员来说仍然是紧张的。曾有段时间为了支持大姑异地求学,父亲每月领到工资后会优先保障大姑的学费及生活费开支,余下的再给大家庭开销,最后仅留一点给自己在外工作生活用。父亲说,那时留给自己生活用的那点钱也得是配合着咸菜馒头才能在单位食堂撑到下一个月。为了缓解大家庭的经济压力,作为家庭带头人的父亲在工作之余除了安排组织家庭成员开展基本的农事活动外,还带领大家开展过多项创收生产用以支持家用:制卖蜡烛、种烤烟叶、包地种植苹果等。父亲曾经和二叔连续几个昼夜轮流开着拖拉机往返几百公里从洛阳购回块状石蜡用以制作蜡烛;烟叶及苹果种植技术在当地相当常见及成熟,在解决了土地问题后组织发挥好人多力量大的优势,相关生产也都顺利开展。这样的生活状态持续了有十余年,那些年里这些行之有效的举措有力地支持了整个大家庭的运转;期间,二叔、大姑、三叔先后成了家。九十年代中期在我读初中时,我小姑出嫁了,当天接亲队伍及宾客都离开后,家人们发现父亲不见了,多年后他才告诉我他当时跑到了奶奶的坟前痛哭了一场,告诉奶奶自己最小的妹妹已经成家……

我母亲到父亲家时也才十几岁,此后便在新的大家庭里扮演着嫂子和母亲的角色,她将余生的精力都倾注在大家庭的各种事务中:在我两个叔叔、两个姑姑成长、求学、成家、立业的人生历程中都有母亲的付出与印迹,母亲在我和妹妹身上的付出更是无微不至……今年9月初,母亲因病遗憾地离开了我们。办理后事过程中,主事者要我撰写祭母文稿,父亲专门细致交代我一定要将母亲对这个大家庭的功德与恩惠写好,以昭告世人。父亲说,没有老寇家(我姥爷姓寇)在最困难时期发动家人给予的支持就没有我们家庭的今天;事实上,父亲日后对姥爷、姥姥也尊敬关爱备至,对舅舅姨妈们也都尽己所能进行帮助回馈,这些在我记事以来也都看在眼里。我将成文后的祭母文张贴于院门外后,那几天我数次看到父亲站在文稿前擦拭眼泪,父亲一直是个很严肃的人,能在公开场合如此不掩饰地表达情感,这令我很受触动。

母亲一生病症不断,先后做过5次大的手术。父亲从年轻时就带着同样年轻的母亲多次去兰州、西安、北京等各地医院求医问诊。母亲生命阶段的最后10个月内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里度过,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父亲在照料陪护母亲,倾注了大量心血与精力。母亲住院期间多次进入重症监护室,这样的状况不免令人担忧,但父亲那时坚定地表示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要尽一切努力去争取,父亲还针对日后母亲出院后生活不能自理的情况做了多套应对方案。在母亲治疗期间,我与舅舅及姨妈们沟通过母亲的情况,他们对父亲历来尽心尽力为母亲治病的心劲儿表达了由衷的肯定与赞许,并对母亲最终可能出现的最不好结果表示理解与接受。

事实上一直以来,大家庭的环境加之工作后走上领导岗位等原因,父亲在家里一直都不苟言笑且做事有显著的大家长风格,数十年来我很少跟父亲有较为深入的交流沟通,能称上交流的通常都是为解决问题而就事论事的交谈,我更多的是和母亲交流。我一度对父亲有强烈的陌生感,对他的了解也支离破碎,觉得他离我很遥远。此次母亲去世前后,我才在成年之后有机会和父亲长时间单独相处并袒露心扉地深入交流,并从其他人员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多种信息的汇集交换,我才发现我对父亲的了解存在误解与不足,尽管我对父亲还存在诸多不解与期待,但他面对艰难困苦的坚韧不挠、对家庭成员的责任担当、对伸出过援手的人的知恩图报都令我颇受触动与自豪,我愿去积极践行并传承这珍贵的家庭精神财富。

 

 

作者:张贝贝